着灯

2019-08-07

他醒的时候意识尚还朦胧,但似乎有只轻柔而粗糙的手缓慢地在他腰际游走,让他感到一股隐隐的潮湿的触觉,从他的胯部一直蹿热到自己的脊背。这不经常出现,但确实也有,发生在他时间较长的自慰中,但不会出现在现在这个时点。这段时间他都处于一种懒惰和疲劳兼备的状态,并没触碰过自己,除了那场女主和男主在理发厅沙发上演的一点亲密戏那天。他看着分镜萌生了一种痒痛的心情,在那之前的间隙曾草率地抚摸过自己——想着机位、打光和镜头——亲自示范了一遍。他两膝分开夹住那人的大腿侧面,尽量保持专业地坐到了他身上,也许是暧昧加上混乱地,抱着他的脑袋埋到自己的胸前。段奕宏在那途中一直在笑,叫他悠着点儿啊,悠着点儿,别扯着蛋。他想段奕宏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懂,转过头去看江一燕,说就像这样,你想爱他,但你要知道个答案。她说懂了,导演。他下来,胸口还残留着一点隐隐的烧灼的感觉,是那人脸蛋的温度,扎过他,可真暖,但不像是现在。他在男主人公身上的绮思已在流逝的时间里愈行愈远,缘由在于本来这也太过幼稚,但怎么说来这种感觉都不会贸然出现,至少不是现在。或者是又一个闷热的春梦,他想,虽然监视器中色调是冷的,但实际上南方多雨的天带来潮气和湿润,还有相应的体温。是的,这种触感像是皮肤与皮肤相接,他渴望的、潮热发汗的肌肤,那种摩擦带来陷进枕头里的酥绵麻软,在呼吸间绕着一股沤烂的霉味。如果细细辨别其实也有些甜。他的嘴有些发干,当感官越发灵敏时就越应该警醒,所以你应该在现在醒来。是的,现在。现在,你要睁开眼睛。

“嘿,别怕。”他说,“是我。”那人说道,“你忘记关了房门。”

从那声音一出现董越就听出来这是他男主角,“呃,你在这干嘛呢。”他问。“导演,你怎么没想明白,”段奕宏的声音裹上了一层轻柔的笑意,像糖里掺了砂又化成水,有点飘飘悠悠的,像很遥远。“我是在向你求欢。”“你…”他说,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,甚至还觉得自己在梦里,因为这不真实得甚至超过了他的梦境。“你想要我是不是?你想要。”那人说,好像拿捏着十分的把握,好像成足在胸。他的口腔里因为太久的睡眠(还是太少?)而有些发干,他情愿这样去想,而不是真的去承认他想要这样的回应。“你想要,我愿意给,不好么?”他潮湿、而语气仍然很轻地说,这让他的声音笼上了一缕略显妖异的气息。“你太紧绷了…嗯,不利于拍摄。我的导演不能半路垮掉,对吧。”

他实在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,他的男主角跟他商量要不要跟他上床,他是每遇到个导演都会问他们要不要操他吗,他这么思考着,但那人的手开始穿过自己的裤带往里窜,窜到下方他已经有些硬挺的部分。湿润的顶部渗过了内裤,被他的手指碾了碾,便刺激得他头皮一震。他没给自己太强的气势,然而又有压迫,以一种十分直率而冷静的节奏照顾着他,他的下体。那人问,“你想亲我吗?”声音好似被梦魇附住,很是朦胧——他无法形容那种悸动来自于哪里,这场性事充满了偶发性和幻想感,像那场雪,到底是不是真的,但那人已经把唇贴在了他的上面。

“告诉我如果我做的不对,”他说,“我把这个权力给你。”段奕宏把他从睡裤中剥出来,拉下内裤后滑下去用口腔承纳了他胀热的重量。他“嗯”地发出了一声呻吟,腿绷紧了想要夹上,那人在喉咙里发出低沉囫囵的笑,振动着他整根柱体。神经十分酸滑,从末梢的指尖溜过他浑身的每个部位,董越有些难忍地皱了皱眉,被他的手掌摩挲着按揉着他的腿根,缓解着他的僵硬,那人在抽空口腔的同时把他往旁边掰得更开。

董越一瞬间有了自己是个妓女的错觉,大开着双腿被他的男主角口交,让他感到一股极为羞耻的浪荡,但又被那人伺候得很好。他该用伺候这个词么?“你太含蓄了,导演。”那人说道,从他的阴茎上离开,软黏透明的丝从他的嘴角落下来,“你喜欢快一点呢,还是慢一点?”“你,”他吞咽了一口口水,这在安静中十分明显,董越的脸有点红,他克制地说,“你看着办吧。”段奕宏笑了一下,手握上导演性器的根部,从头部向下,彻底顺当地吮了下去。

那人持续的吞吐囤积起来的情欲使自己的胸腔不断烧热,一股滚烫的情潮颠动着董越的理智。理智又能如何呢?他向上顶了顶段奕宏的喉口,他的男主角发出一声看似可怜无助的呜咽,饱满的嘴裹着阴茎,仿若艰难地往下吞——他向上望了眼他,含着泪,两只幽黑的眼里带着些没来由的哀怨,董越似乎能清楚地听到一根弦绷断的声音。他在心底说了声对不起,手压着那人的脑袋,闭着眼地、按他的喜好迅速往上操了起来。

他那里又黏又紧,脆弱的薄膜发热地包覆着自己的顶端,好像灌进去什么就会烫化了一样。灼出几个洞,温润的血液会海潮般地涌出来。他在他的嘴里颤了一下。段奕宏不该给他口的,董越想,如果没保护好他会哑着走完明天的戏份,而那意味着很大概率的废片。他多想就这么射给他,他真的很接近,太接近了——但他还是忍耐着,用同样的那只手托着那人的脑后,将他带离自己肿胀的、一触即发的部位。那人叼着个尖,他的阴茎在空气里湿润地、一点点冷下来。

“你坐上来,骑我。”他说,对着段奕宏有点疑惑的、看着他的眼神,只是声音里有那么一些的畏惧,不很自信。但那人啵地一声,便放开了他的顶端。眼里斑驳灼目的,着灯一样,腿从他的胯下分开出来,一步步膝行到他的腰间。他说,“好啊,导演。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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